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垃圾分类 我准备好了

  上海小学生领到垃圾分类图书。
  微 宇摄

  封云英(右)在引导居民做垃圾分类。
  何 迪摄

  难点
  徐骏画
  新华社发  

  张志续(右)和哥哥在工作中
  微 宇摄

  郭小红在单位。
  本报记者 高 炳摄

  上海

  小手牵大手

  ■ 童葆菁 上海市建青实验学校副校长

  从2017年9月起,我们就开始实施校园生活垃圾分类。我的心得体会是:训练成习惯,“小手牵大手”,即通过自我管理、自我教育和自我发展,让学生形成垃圾分类习惯,进而“小手牵大手”,形成“教育一个孩子,带动一个家庭,影响一个社区”的效应。

  建青是一所从幼儿园、小学到初中、高中的15年一贯制学校,已有近80年历史,现有中外学生2300余人,教职员工240余人。

  近一年半以来,学校在午餐后,都要安排学生自行分类干、湿垃圾,主动将剩下的饭菜、用过的餐巾纸、塑料袋等垃圾分类投放。同时鼓励学生开展“光盘行动”,不挑食,不浪费,减少垃圾产生。

  前后对比,全校干垃圾从过去每天平均17桶减少到10桶,可回收物从原来混投变为每天4桶,提高了资源利用率,湿垃圾数量也在不断减少。

  高三年级的张慧洁同学专门负责垃圾分类工作后,家里的垃圾桶由一个变成了多个。她妈妈向我们反馈,受女儿影响,全家垃圾分类做得很细致、很规范。正是从垃圾分类开始,过去一直被大人说教的女儿开始用她的言行影响大人了。

  学校是教育人的场所,学习的目的是让孩子从小养成良好的习惯,明确人生目标,做到知行合一。以垃圾分类为抓手,我们相继在各个年龄段学生中开展了一系列活动,让孩子们将垃圾分类与自己、与家庭、与社会紧紧联系在一起,从小树立珍惜资源、爱护环境的意识。

  例如,幼儿部小朋友走进社区,现场观摩垃圾分类的实际操作,在老师带领下将可回收物制作成各种玩具;中小学生开展垃圾分类题材的绘画比赛,小学五年级的学生在计算机老师指导下,运用3D打印技术,设计了四色垃圾桶,同时引入人工智能,让机器人也参与到垃圾分类中去;高中生利用包装纸箱、泡沫盒、pvc水管边角料、废旧衣物等各类可回收物和环保材料,进行相关道具的设计制作和剧本的编导,并撰写垃圾分类研究性学习报告。

  今年初,放寒假,我们的学生走进社区,广泛参加“垃圾分类”新春打卡活动。通过“小手牵大手”,不仅增强了同学们的环保意识和实践能力,使垃圾分类由口号变成行为,从行为到养成习惯,将宣传教育阵地从学校延伸到家庭与社会。 

  微 宇整理

  

  上海

  单位分类不落后

  ■ 王佳仪 上海 公司白领

  最近的上海,大家都在争做“拎得清的人”——手里拎着垃圾能分清。每天在垃圾站,都会面对志愿者直击灵魂的拷问:“你是什么垃圾?”如果不会唱上两句“湿纸巾,无论多湿都是干垃圾;瓜子皮,无论多干都是湿垃圾”,那远远算不上时尚达人。

  这当然都是上海人的自嘲。垃圾分类开始让生活发生改变,原来的很多“方便”变为“不便”——楼道的垃圾桶被撤走,投放垃圾要定时定点,街道上乃至公交车上的垃圾桶都不见了。但自嘲归自嘲,上海人其实更多的是骄傲,骄傲于上海的全情投入,向来领风气之先。

  近一段时间,垃圾分类成了我和同事工作午餐时的热门话题。有过全球各地工作学习经历的同事们纷纷晒宝:“在日本,垃圾分错了会被邻居们写纸条警告的,社区的阿姨还会来家里教你分类。哎呀呀,真是让人羞愧!”“瑞士的垃圾分类手册厚得像一本书!”“我去斯里兰卡才知道,经济那么不发达的地方,垃圾也是要分类的。”

  大讨论里,北京的同事也会隔空喊话:“这种时刻怎么能没有帝都人民呢,你们上海不要自己偷偷进步!”

  我们一度暗自庆幸——公司暂不用垃圾分类,可以畅快地叫点汤汤水水的外卖而不用大费周章地收拾。结果第二天,公司茶水间的几个垃圾桶都分类了,而且用英文注明了用途,这意味着无论你是什么国籍,只要在上海生活,都要遵守垃圾分类的规定。那些喝了一半的咖啡奶茶被保洁阿姨一个个拎了出来。我心里想,这次,垃圾分类在上海做成的可能性很大。因为从小区到公司,从家庭到公共场所,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,都加入了垃圾分类的洪流。

  在《上海市生活垃圾管理条例》正式实施的前两天,我颇有仪式感地网购了一些小物件,以更好地做好垃圾分类。买可降解垃圾袋的时候,我翻看商品评论,有网友说:“如果可以,我希望一直购买下去,为环保出一份力”。顿时,我感觉这座城市十分可亲可爱,她让我相信,垃圾难题最终是可以攻克的。我呢,做好“90后”“潮人”吧 ,守护绿水青山,迎接美好未来。 

  微 宇整理

 

  上海

  我是离垃圾最近的人

  ■ 张志续 上海 保洁员

  我今年39岁,安徽亳州人,在上海干垃圾清理这行已有18年。这活儿离垃圾最近,又脏又累,“80后”真没几个愿意干。

  我20岁从老家来到上海,2001年,小区刚落成,就开始跟着哥哥嫂嫂清理垃圾。我分管40个单元、几百户人家,一个单元一个垃圾桶,每天要清理四五次,风雨无阻。

  你可能不相信,18年来,我只有两个春节是在老家过的,因为垃圾不放假,节假日清理工作尤其繁重。春节回不去,我只能在其他日子里抽空回去几天,每次都是来去匆匆,因为小区的活儿很难找到人顶替,我请假了,哥哥嫂嫂就要受累多干。反过来,他们也一样,虽然老家离上海坐汽车只需8个多小时。

  大约4年前,小区开始干湿垃圾分类,每个单元设置了两个垃圾桶。但由于没有强制性要求,一些居民还是“老习惯”,将干湿垃圾混装,两个桶实际上还是一个桶。

  这可苦了我们。除了收集清运,还要在垃圾房中分拣,经常要从早忙到晚。你看我脸上的日晒斑和皱纹、手上的老茧和伤口,谁说小区居民岁月静好的背后不是我们的辛苦付出呢?

  是什么维系我长年累月与垃圾打交道?这个问题真不好说。大城市茫茫人海,兄弟俩在一起帮衬打拼,很难得吧?虽不是城市居民,没有自己的房子,但小区里的叔叔阿姨对我们很好,很信任我们,不只将家中可回收垃圾和闲置杂物交由我们处理,平时一些小事也愿意找我们帮忙,有好吃的也会想着我们,这种人情也很难得吧?

  大城市,人们很少串门,邻居之间甚至互不相识。但我这个离垃圾最近的人,反倒认识小区里的很多人,去过很多人家。与其说我人缘好,不如说我们这一行是大家离不开的。

  现在,垃圾分类在上海成了“硬约束”。按理说我们可以喘口气了,实则不然。你看,一大早,我就要将4种垃圾桶清洗干净并放在指定位置,其余时间仍要忙于湿垃圾的破袋和分类。因为许多人家虽然进行了垃圾分类,但在湿垃圾投放时,怕脏,不愿破袋,而不破袋的湿垃圾以及其它没有分好类的垃圾,环卫车是不收的,甚至要被点名批评。因此,我们还要干许多别人看不见的脏活、苦活。

  我希望,随着时代进步,人们的文明素质与生活水平同步提高,垃圾清理的工作环境不断改善,我们这个长期被忽视的群体能得到更多尊重与关爱。

  微 宇整理

 

  北京

  跟我一起学分类

  ■ 封云英 北京东城区 垃圾分类志愿者

  去年开始,东城区全面推广垃圾分类工作,我们东花市街道忠实里社区成立了一支自己的环保队伍——“忠实守望队”,我有幸成为其中的一名志愿者,具体任务就是在忠实里南街1号楼宣传垃圾分类。

  每天早7时至9时和晚7时至8时这两个时间段,我都会身着志愿者服装,站在垃圾桶站旁边开展垃圾分类宣传工作,告诉居民我们为什么要进行垃圾分类,垃圾该如何分类,分出的厨余垃圾去向及用途,并且亲自为居民们做示范。

  “要不就不做,要干就要干好。”这句话一直激励着我。为了更好了解居民垃圾分类的真实情况,我设计制作了一份表格,每天记录居民的垃圾分类情况。为激励居民参与垃圾分类,我还将其它垃圾分为可回收和不可回收两类,并且将可回收垃圾作进一步整理,通过资源回收屋置换相应物资,如纸巾、香皂、洗涤灵等,将其作为小礼物,鼓励做得好的居民。

  “厨余垃圾投绿桶,其它垃圾投黑桶”“您今天做的很棒!”“您这样分不对,应该这样分”……每天无数遍不厌其烦地重复这些话,就在这一句句宣传动员、一分分叮咛嘱咐、一次次亲手分类下,居民对我的工作的认可度一天天提升:参与垃圾分类的居民越来越多。不仅是我们社区,整个东花市街道居民正确投放的垃圾数量明显增加,厨余垃圾分出量从每月60吨左右提升到150吨左右。

  去年12月27日,我被北京市城管委和首都精神文明办联合授予“北京市生活垃圾分类达人”荣誉称号。此外,我所负责的南街1号楼获评“社区月度最棒垃圾分类奖”。大家的认可和热情鼓励让我的垃圾分类工作越来越有干头!北京的蓝天不是一两个人可以改善的,也不是一两个社区的努力可以影响的,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。我相信用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可以将垃圾分类工作做得更好,可以影响和带动身边更多的人,一起守护我们的绿色家园。 

  本报记者 贺 勇整理

 

  西安

  种下“环保的种子”

  ■ 郭小红 陕西西安 企业员工

  最近,3岁的女儿从幼儿园回家,老在哼唱垃圾分类拍手歌,还向我抛来“连珠炮”般的问题:“妈妈,鸡蛋壳是什么垃圾?”“那个纸盒子放哪个垃圾桶?”……

  仔细一问才知道,原来是幼儿园老师在课堂上教的。老师经常带着一群小朋友,制作手工小卡片和垃圾分类桶,再涂抹上不同的颜色。一来二去,女儿对班里和家里的垃圾分类,有了极高的兴致。

  作为一名负责后勤管理的企业员工,我乐见其成。平日里,我凑巧了解这一领域的知识。我所在的后勤部门购置了很多套四色垃圾分类桶、近百个微型垃圾分类双桶,放置在公司的办公室、科研楼、运动场等地方。开始时,大伙还不熟悉分类标准,如今也都慢慢适应了。

  从今年9月1日起,西安将全面实施生活垃圾分类处理。不管是小家庭,还是大集体,这里的生活垃圾分类现在都已经开始“预热”。

  看到女儿对此兴致勃勃,我和老公商量下班后找来空纸盒、纸箱,跟女儿一起手工制作垃圾桶。前几天晚上,我们把盒子涂成了红色、绿色、蓝色和灰色,分别对应有害垃圾、厨余垃圾、可回收物和其它垃圾。

  在老公提议下,我们三人把道具一字摆开,进行垃圾分类比赛,看谁在最短时间内分得又多又准。女儿很开心,玩了一遍不过瘾,要求多来几遍。我和老公很配合她,因为我们明白,在这欢声笑语的家庭游戏中,一颗“环保的种子”就在女儿的心里悄然种下了。

  垃圾分类需要一个长期教育、实践养成习惯的过程,路途虽然遥远,好在已经启程。如今,无论是成年人还是幼儿园的孩子,都应补上这一课,共同浇灌“环保的种子”,使其生根发芽。毕竟,好环境大家享,更需大家一起参与。 

  本报记者 高 炳整理

 

  深圳

  我家有4个垃圾桶

  ■ 阮稚雯 深圳盐田 上东湾小区居民

  我今年71岁,从2015年开始,我和小区的街坊邻居们就开始践行垃圾分类了。

  每天吃过晚饭,趁着下楼跳舞锻炼,我就顺便把当天的垃圾带到楼下的垃圾分类机器,逐一称重后放进对应的分类垃圾箱中。整个过程很方便,在家先分好类,下楼放进机器就可以了。

  我们小区的楼道虽然每层都有垃圾桶,但在楼道里放垃圾容易引来老鼠蟑螂,垃圾每天下楼最是卫生。一开始做垃圾分类,我也不懂如何分,垃圾全装一个袋子里。后来小区业主互相分享经验,渐渐地我就养成了好习惯。现在我在家中的厨房、卫生间和客厅放了4个垃圾桶,分别对应可回收垃圾、厨余垃圾、不可回收垃圾和有害垃圾,让果皮、废纸和易拉罐等都各有去处。

  我们深圳盐田区在社区内安排了专门的垃圾分类志愿者,还通过垃圾分类得“碳币”换纸巾、话费等活动,培养居民垃圾分类的习惯。周末和节假日,社区还会不定期举办活动,让小朋友参与垃圾分类互动小游戏,达成以小带大、人人参与的目的。

  现在,上东湾小区超过80%的业主已经将垃圾分类列入生活日程。下楼扔垃圾时,邻居们互相打招呼聊天,我通过这种方式认识了不少新朋友,邻里关系也更融洽了。

  别人都说垃圾分类很难,但我觉得并不难。我看到日本小镇将垃圾分成34类的新闻,觉得深圳的垃圾分类还可以做得更加精细。毕竟垃圾分类跟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。如果不科学处理垃圾,人类未来就将无法生存。如果每个人心里都有这样一根弦,为了环境,细心加耐心,很快就可以把垃圾分类的好习惯坚持下去。

  本报记者 吕绍刚整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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