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下集守望报告文学的精神“血脉”贺仲明

灯下集守望报告文学的精神“血脉”贺仲明本站　　迄今为止，报告文学依然是一种颇具价值的文体，有其基本准则和要求

　　迄今为止，报告文学依然是一种颇具价值的文体，有其基本准则和要求。作为当代优秀报告文学作家，陈启文对这一文体有自己的坚持和守望，最近出版的《血脉──东深供水工程建设实录》充分体现出这一点。

　　首先，是对真实性的努力探寻。真实性是报告文学区别于其他文体的重要特征，可看作其本质和命脉。《血脉》讲述的是一项跨越半个多世纪的大工程，即引广东东江水到香港的东深供水工程。其时间跨度近六十年，涉及的地域广泛，人员庞杂。要真实再现工程建设的全景状貌，难度之大可以想象。作品涉及多方面资料，包括地方的人文环境和历史地理，特别是许多水文地理和电力水利等专业知识，也因此运用了不少专业数据和术语。显然，对于一个作家来说，如果没有足够的辛勤，是难以做到的。同时，作品还包含对多位工程亲历者的采访资料，特别是几位参与首期工程建设的八旬老人，以口述的方式再现当年的建设过程。材料之外，谋篇布局也朝真实性方面做出努力。具体而言就是采用多元散点的结构方式，以多个侧面来完整再现工程。从工程范围说，它涉及工程初建、扩建和改造的全过程；从关联性说，它兼顾了对工程所关联的内地和香港两方面的关注；从建设角度说，它囊括了从徵地到规划设计、施工等环节，还介绍了有关单位和机构对水源地的保护及水质检测等工作；从参与人员说，它书写了从工程最高管理者到工程师，再到基层工人、民工等各类建设者的事迹。作品篇幅虽然不大，但既可在细节和局部中感受历史的鲜活，又可在宏观的视野中窥视历史的全貌。

　　其次，是文学性的笔法。报告文学不是新闻，它必须呈现文学的魅力，具有文学的感染力。《血脉》在这方面取得突出成就，作品通过建设者之口讲述了多个生动的人物故事。这些讲述者的语言朴实，很少夸张和煽情，但由于工程本身就是真诚奉献精神的体现，这些建设者的行为本身就蕴含着深刻的人格和精神魅力。因此，这些质朴的故事更能凸显出作者内心的坦诚，及其对生命的关怀，作品也因此呈现强烈的艺术感染力。此外，作品也颇具文采。作者最初以小说创作知名，他的报告文学也保留了不少小说艺术的特征。对细节的精确描述，强烈的抒彩，都给作品增添了丰富的文学性光华。

　　最后，深刻的思想性引导。我一直认为，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不应该就事论事，而应具有超越事物本身的思想映照。如被誉为报告文学鼻祖的《绞刑架下的报告》传达出对生命的热爱和对正义的追求；上世纪八十年代著名报告文学《哥德猜想》、《大雁情》等作品表达强烈的爱国情感和人生追求理念……《血脉》亦是如此。其核心是对东深供水工程的细致还原，但所表达的思想理念却不局限于此，而是始终灌注着对一种更高精神的推崇，那就是对人和国家的关怀，以及建立在这一基础之上的奉献精神。东深供水工程是祖国为帮助香港市民渡过水荒所采取的实际行动。而工程能够克服各种困难，高质量地如期完成，也同样源于建设者为香港同胞排忧解难的信念。所以，很多建设者在追忆往昔时，都明确当年自己奉献的思想动力是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。也正如此，作品中特别回顾看似与工程没有直接联系的东江纵队历史。显然，在作者看来，为国为民的理想信念，是东江纵队和东深工程建设者群体的共同精神血脉，也是《血脉》书写这段历史根本的倡导和赞颂。

　　以上三方面当然不能涵盖报告文学所有的精神品质，《血脉》的成功也不局限于这些。但作品在这些方面所做出的努力，达到了我所理解的优秀报告文学特征：那就是对事物真实深入地展示，富有美学效果，并能给人以深刻的思想启迪性。